今天想來跟大家聊聊關於慢性疼痛的主題。疼痛是什麼呢?
IASP國際疼痛研究協會(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Study of Pain)對於疼痛有以下描述與定義:
疼痛是一種不愉快的感覺和情緒經驗,它與「真實的」或「潛在的」組織損傷「有關」,或「類似」。
IASP用了六個關鍵的解釋以及字源學來加以說明:
- 疼痛始終是一種個人體驗,在不同程度上受到生物、心理和社會等之影響。
- 「疼痛」(Pain)和「傷害感受」(nociception)是不同的現象。疼痛不能僅從感覺神經元的活動中推斷出來。
(這部分我們多做一些說明:所謂的nocicpetion,代表的是形成疼痛背後機制中的其中一個來源,目前網路上查詢起來是被翻譯為傷害感受,比較好理解一點的說法是「有害的刺激」,它是其中一種輸入人體的訊號,多半是會造成組織受傷的有危害的訊號會被神經系統歸到這一類,例如針刺、刀割等等,其他輸入人體的訊號,有的會被歸類到溫度、有的會被歸類到觸感等等。也就是說疼痛不一定直接等於傷害感受,當沒有一個真正的針刺到肉裡,但若我們過去曾有類似經驗,看到針,也會感到疼痛。)
- 一個個體會通過他們的生活經歷,了解疼痛的概念。
- 一個人闡述某個經驗對他來說是痛的,這樣的痛應該被獲得尊重。
- 儘管疼痛通常會慢慢被適應,但它可能對人體功能以及社會和心理健康產生不利影響。
- 口頭描述只是表達疼痛的幾種行為之一;無法交流並不能否定人類或非人類動物經驗疼痛的可能性。
詞源:中古英語,源自英法 peine(痛苦、痛苦),源自拉丁語 poena(懲罰、懲罰),也就是源自希臘語 poine(支付、懲罰、補償)。
IASP原文:https://www.iasp-pain.org/resources/terminology/#pain
那麼在肌肉骨骼系統,疼痛是怎麼造成的?為什麼肩膀會痛?脖子會痛?如果按照邏輯來說,當一個人完全沒有疼痛過,若是身體接收到一般會形成「疼痛」感覺的有害訊號,不一定會馬上形成「疼痛」,按照IASP的說明,疼痛是一種學習而來的經驗。也就是説,我們可以假設肩膀疼痛、脖子疼痛等問題,其實當下身體是接收到「有害的」刺激訊號,只是跟過往的疼痛經驗相比,大腦暫時並不將此有害的刺激解讀為疼痛。
因為當「疼痛」形成,其重要意義是驅動人體產生「自我保護」的機制,例如說當赤腳踩到圖釘,圖釘刺破皮膚、刺進肌肉,造成肌肉纖維破壞、血管壁破壞進而流血等,這一整串事件會造成人體種種不利舒服生活的後續狀況,因此「疼痛」這個警鐘響起,讓人體的腿部肌肉可以在瞬間整個收縮起來,將腿快速的抬起,避免更進一步的破壞。
當人體度過這個事件,那疼痛就不必存在,就消止了。
上述事件是幾乎每個人都有類似經驗過的狀況,這是一種「意外受傷」的情況,是一個比較好理解的疼痛生成故事。這種痛是新鮮的,犀利明快,人們可以自信的講得出來前因後果(例如:「我就是因為踩到圖釘,所以腳底好痛。」),而非困惑,或是推想或猜測(「我想可能是兩三年前那次落枕,所以我現在脖子緊繃不舒服吧?」)
而慢性肌肉骨骼疼痛的特色,就是跟意外受傷而產生的疼痛描述,會是相反的。這種疼痛來的不知不覺,我們也不太確定他什麼時候走,甚至走了再來,再來的時間點我們也沒辦法很自信地預測,人們通常無法很自信的將受傷事件串連起來,只能將目前已知的、或是別人告訴過他的那些表象編成一個故事。
這會導致很多帶有慢性肌肉骨骼疼痛的人,會陷入「不斷尋找正確造成我疼痛的原因」的狀況,這也是今天我想寫這篇文章的動機。這個主題很長,應該還會有一些後續。(之後文字中所謂的慢性疼痛,指的是慢性肌肉骨骼疼痛。)
我想跟大家面對慢性疼痛的想法,首先就是:
慢性疼痛原本就會有很多造成疼痛的原因。基本上,如果要找到「那一個」「最正確」的原因,是緣木求魚。
當人體的某個部位,或許是肩膀、或許是脖子,受到一些小的迫害,造成某些肌肉纖維的斷裂、韌帶纖維或關節囊的撕扯、小神經的卡壓、筋膜的牽拉、血管淋巴管的壓迫….,這些事件只要夠小、夠稀鬆平常,那麼大腦便不會動輒得咎,將這些刺激解讀為疼痛,進而開啟自保機制(因為很耗費能量)。
什麼樣的事件夠小、夠稀鬆平常,可以躲過疼痛的警鈴偵測呢?日常生活或工作中習慣的姿勢、那些必須要不斷執行的動作…很可以是這一類的事件。
不管是自己的習慣,或是被迫要執行的姿勢或動作,或多或少都會令身體的某些部位、某些動作方向,用得較為頻繁。這樣頻繁地使用下來,這個部位內的肌肉、韌帶、關節囊、軟骨、筋膜、神經、血管、淋巴管…等等,所有結構都會承受拉扯或壓力,或多或少組織都會產生一些微小的傷害。
人體的細胞可以有一定程度的維護性再生,每種不同的組織的更新時間是不同的。當微小破壞的產生速度大於的組織更新,那麼這些傷害便會累積起來,有點像溫水煮青蛙,時間一長,身體意識到這樣的累積是有害的,疼痛的警鐘才會開始敲響。
但是,這麼一長串的病程,這些破壞我們已經無法完整的找齊,因為在那個長期頻繁使用的部位中,可能受關聯的組織太多了,甚至這個原始部位的鄰近部位,也開始受到牽連,正在經歷另一段溫水煮青蛙的過程。
因此,處理方法,我們可以選擇去一個個找出哪些組織被破壞到,可能會需要利用手術、增生療法…等等介入去提供組織結構上面的修補。
但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去改變動作的習慣,這些結構仍然會再進入到下一次的溫水煮青蛙循環。
當可以去改變動作的習慣,就算頻繁的使用某個部位,我們可以開始「使用不同的動作模式」去完成同一件工作,那麼便可以避免溫水煮青蛙。用另一個方式來講,如果身體的動作模式可以越趨豐盛,那麼人越可以自在的選擇用自己舒適的方式做事。
所以疼痛雖然是大家最在意的、也是最容易令人沮喪的,但是追著疼痛跑、一直關注它、一直想怎麼樣我才能不痛、嘗試很多止痛的方法,反而會漏掉我們上述這一些真正可以起到未來讓身體解除疼痛的真正關鍵。改變動作習慣,是需要時間的,但是這樣的投資,一定會有回報。
到這裡,我們對慢性肌肉骨骼疼痛的產生機制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對於處理的大方向也有了基本的共識。當能夠「改變動作的習慣」,我們就有機會上岸,希望正在這條路上的你我,要堅定信念,不要太快放棄。改變動作習慣這件事,一定不容易,不過還是有一些基本的心法,以及實際可依循的做法,我們就留待下一章聊聊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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